元怀笑着勾住元怿的肩安慰,“皇上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我们只要寻得机会为三哥进言,还愁我们没有相聚的一天吗?四哥,时辰不早,我们赶紧走吧。”
于是拉着元怿策马奔至宣广莫门外十里亭等候元愉的车队,半个时辰光景,见元愉携带家眷家丁一行数十人行至十里亭处,闻家丁禀报清河王和广平王在亭中设宴等候,元愉挣扎着下车由家丁搀扶进入亭内。
元怿见元愉长衫上仍沾有斑斑血迹,面色苍白,忙吩咐崔进取来鹅毛垫放置于石凳之上,元怀上前扶他坐下。三兄弟六目相对,无尽凄凉,元愉颤抖着身体,扶着石桌叹气,“多谢二位弟弟来送为兄一程,只怕今日别后,再难相见了。”
元怀端起酒杯,“三哥说的是什么话,我和四哥会劝皇上念及兄弟情谊,相信皇上圣明,三哥不日就能回来。待三哥回来之时,我和四哥一定还在此迎候。”
元愉苦笑一声,看看元怿和元怀,满腔怨气的说,“兄弟情谊?哈哈哈,三哥和你们不一样,四弟从小与皇上关系最好,五弟你是皇上一胞亲兄弟,三哥我不过只是贵人之子,论地位、论才气都比不过你们,柿子还捡软的捏呢,今日拿我开刀却不出奇。如今父皇的兄弟被杀的差不多了,也就该轮到我们兄弟了。”说完悲从中来,仰天呐喊,“父皇,您在天之灵看看吧,看看您的兄弟,看看您的儿子们吧。我们堂堂鲜卑最尊贵的血脉,如今只能跟狗一样夹着尾巴活着,摇尾乞怜还难以苟活于世啊!”
此话一出,让元怿、元怀陷入深思,孝文帝兄弟七人,咸阳王元禧、河南王元干、广陵王元羽和北海王元祥都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高阳王元雍和彭城王元勰,而高肇明显又开始对他们兄弟开始下手,如今是元愉,下个不知道会是谁。
兄弟三人相视无语,泪湿眼眶,只是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谁都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命运会是怎样,朝政上元恪事无巨细都要先问高肇的意见,他们就像天上的风筝,地位再高,线在别人手上,是上是下只凭一人的喜怒。
元怀忿忿难平,将空的酒杯掷于地上,“我们是龙子,再不济也是条蛇吧,成天被一只毒蟾蜍当虫子一样的对待戏弄,我忍不了了,万事未有定数,谁吞了谁还不一定呢。”
元怿双手背到身后立于亭前,看见马车里杨婉瀴带着面纱掀开布帘对他们点点头算是问好,却未看到于墨竹,心里有些奇怪,问道。“怎么没见于墨竹?”
元愉听到这问题,面上反而有了喜悦之色,挑起眉,把玩手中的酒杯,“那贱人,我把她丢在府里了,圣旨只说让我去冀州,又没说让我带何人去冀州,这总不能再参我个不遵圣旨吧。”说完眼睛温柔的注视杨婉瀴,“这次终于可以实现我的诺言,再不让她受委屈。”
元怿沉默不语,元愉知道他的心思让元怀扶自己起来,双手拍着两个弟弟的肩膀,“哥哥我该上路了,两位弟弟好生珍重,不明形势就暂且忍耐,忍无可忍时谋定而后动。”
骄阳下,三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坚定无所畏惧,元怿和元怀搀扶着元愉登上马车,杨婉瀴腆着肚子让元愉伏在自己腿上,以免元愉受伤的背着地,互道珍重后扬尘而去。。
看着马蹄扬起的风沙渐渐消散在远处,元怿突然羡慕元愉终于可以摒弃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与相爱的人厮守,权位和仙真相比,他宁愿选择仙真,如今的朝廷他无力揽狂澜,但至少可以与心爱的她相伴天涯。元怿打定了主意,送别元怀后只身前往瑶光寺,他要让仙真明白他的心,他的选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