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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着眼仔细看去。
他身边的王信、左成都在王府外替他联络举事的义士。
或者她是为了报复楼云，找上了他？
否则她多是的办法不做这个暖床的使女。
但没有“王大人迷上端和郡主女官”这样的借口做掩饰，王世强和送婚团练使之间的消息传递很不容易。
意外中，她疑惑着想要说话，突听到门外廊下传来了军士靴底的脚步声。
王世强握着圣旨，丢过来的眼神表示他心里有数。
“……自然是能回去的。”
他马上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不耐烦：
“……”
他努力习惯着黑暗，想看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多年前，他在唐坊和她商量初建时的各种事务。
说罢，他沉吟了起来。
雕圆门前垂着薄纱帐幕，灯光把他坐下的身影投射在了半透的纱幕上。
废物！
她才不要回信！
想到这里，她冷冷盯着王世强一眼。
院门外架着火把，盔甲和兵器的阴影远远折射到了正房窗纸上。
“青娘……”
不过更让她沮丧的是，她说不定也被楼云戴了绿帽了。
王世强这些日子也是神经紧崩。
“吴曦现在很小心。在王府里他是不可能被暗算的。”
然而他还没举步，她伸出手，捻灭了桌上的灯火。
他看了看她没有表情的脸庞。
眼下一不小心就会人赃并获，夜晚再凉，她额头也有了薄薄的汗意。
“前些日子，我听说你在查西南寨子里的事？”
然而迎着她皱眉的神情，他毕竟还是忍住了。
“你有什么话和他说？”
她素面上没有施粉黛，头发梳成麻花盘在了脑后，露出长长的颈脖和光洁的额头。
她那弯眉杏眼，红唇桃腮，无一处不清丽精致。
但女人是不是有一样的报复心，他以前没有研究过。
吴曦没有参加春元祭礼后，他传信让季辰虎一行人马上离开。
姚清康会挑中她送到他房里来，他不是没猜到。
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
至于她——楼云写了几封急信催她回京城，她没理睬。
王府的使女衣裳是一身深蓝色的左衽短裳，齐胸扎着的是长长的小簇花白裙子。
她瞥他一眼。
在这节骨眼上，他压根没精力谈情说爱，但见着有个能放心说话的自己人，他毕竟是有些高兴。
他的人生梦想还是升官发财进政事堂，将来做平章军国事呢。
虽然她知道金军不知什么时候就进四川了，但要是她回不去了，楼云那就更是想送什么茶叶给楼鸾佩就送什么吧？
他也和关记货栈传了消息，让他们赶紧走。
十息的换岗时间结束时，三更梆子响起的更点声也渐渐在初春夜空里消散。
打从那次他被泼了茶以后，她就没有见过他了。
就是因为上两个月她光想着楼云的事，结果出了现在的麻烦。
他估摸着，他要说吹了灯，他与她上床放了帐子密议这样才安全。
他没料到她还在。
府兵的脚步声并没来冲着他房里来，听着还是在院门处，脚步声里杂着换岗府卫的铠甲声，口令声。
“等能回去，再提这些事吧。”
“……”
她盯着圆桌上跳动的三色灯焰，想这些破事想出了神，她表面还是摆出一副忧国忧民使女的模样。
她很识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