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吧,你这幅德行,天还没黑透,外面还有女的呢。”
男孩下意识地又蹲下来。
老赵头把二胡往身边一放,直了直身。
“下沟村的?”
男孩微弱地点了下头。
“父母家人嘞?”
“没了。”
“马老板让你在这里打工吗?”
“不知道。”
“今晚你和我挤一下吧,地上冷的很。”
“不,这里暖和的很呢。”
男孩说完就走到角落的一堆蛇皮袋子上,坐了下来,用手抠着破裤子上露出的膝盖。
“下沟那一带的人不是全走完了吗?”
老赵头看着男孩,寻思着。
“我没走。”
“为啥?”
“没地方去,后来没衣服穿。”
“对了。”老赵头从床尾拉过来一个编织袋,挑出几件衣物。
“你个头大,先凑合着穿上,这样起码能见人些。”
男孩没有推辞,三下五除二就将老赵头递过来的衣服穿上了。
“马老板会让我在这里干活吗?”
“当然会,他修路把你的地方占了,按理说,政府还要给你补偿呢。”
“路上马老板说了,我没有户口。”男孩舒服地躺在蛇皮袋堆里,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我明天帮你问问这里的人,看看有没有懂这个的。”
“你弄的这个叫啥?”男孩指着老赵头身边的二胡问。
“这叫二胡。好听不?”
“好听,听着难过!”
“想学不?”
“不想。”
“那你以后想干嘛?”
老赵头有些困了。
“我想吃鱼,我娘说,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金鱼了。”
男孩在老赵头的呼噜声里,说完了这句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