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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避得繁华难避世 清闲怎堪入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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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真分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木然的随着元怿上了马车,早上的满心欢喜,如今却是思绪万千,她不知道元怿到底跟元勰说了什么,但是他们的表情分明告诉了一切,她明白不是相爱就可以,也许还有更多的隐情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愣愣的看着坐在前面驱赶马车的元怿,他的后背僵硬,徐徐的晚风,吹拂着他披散的发丝,他却无所留心,只是默然的驾着车前行。这条来时的路,如今显得如此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胡仙真决定问个明白,她觉得元怿应该给自己一个答案,而不是这样一言不发的让自己胡思乱想。心思已定,胡仙真让元怿停车,在洛阳城的护城河边,元怿缓缓的停下马车,因为他清楚胡仙真的脾气,只是却真的不想她问,这次他没有扶胡仙真下车,只是自己脚步沉重的走到堤岸边,望着那护城河的水。

胡仙真跳下马车,箭步奔到元怿的身边,一把拉住他转身面对自己,只是那个曾经充满深情的双眼盈盈溢着泪水,胡仙真心疼了一下,看着元怿的哀愁她分不清自己到底该不该问,竟一时语塞,呆呆看着元怿。

元怿却再也忍受不住自己内心的煎熬,一把将胡仙真抱入怀中,男儿的热泪滴落在胡仙真的颈上,心里对胡仙真的内疚折磨的他快发疯了,却只是一个劲的跟胡仙真道歉,“真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元怿的连声抱歉击碎了胡仙真心底仅存的期许,她挣开元怿的拥抱,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需要听他的对不起,她需要的是直接的真相,太多的疑问盘绕在她心上已经太久,胡仙真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近乎绝望的大喊,“你不要只是对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需要你只是知道跟我说对不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阿怿,如果你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求你告诉我实情。若是王爷不愿相帮,没有关系,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成婚需要去找王爷,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你说,你说啊!”

元怿从模糊的双眼中看着这个自己愿意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为自己痛苦,他多想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只是知道这些真相她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他不愿意去赌,也不敢赌,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一生的幸福,元怿冲上前,拉开胡仙真捂住耳朵的双手,死死攥在手中,放于自己心口处,“真儿,感觉到了吗?这是我的心,它的跳动是因为你。真儿,你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元怿对天发誓,此生非你不娶。”元怿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冷静自若,他分开胡仙真的双手置于自己的腰上,紧紧将胡仙真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用近乎哀求的语气,“真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胡仙真紧贴着元怿的心,感受着它的律动,她能感受元怿的爱,只是却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蒙在鼓里,也许这个男人身上肩负太多的责任,因为他的身份,让他的婚姻都不能自主,元愉和杨婉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敏感的觉得元怿也许也定了亲,“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也被指婚了。”

胡仙真这一句话就如一根根钢针扎进元怿的心底,刺破了他心底死死保留的不愿触及的神经,他无言以对,慢慢的愧疚,让他觉得不配拥有胡仙真,慢慢他垂下了手,松开了胡仙真,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苍白的说了一句,“是。”

胡仙真突然觉得身体所有的血液全冲进了脑中,一阵眩晕,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楚击溃她所有的理智,此时的她只想逃离,她想不清楚,只想逃走。她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死劲推开元怿要来搀扶的双手,跳上马车,向前飞奔,不理会后面那声声的呼喊,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死命的赶着车子,仍由马漫无方向的狂奔。人群在马车的奔跑中四散闪躲,摊贩的物品被躲闪的人群撞翻一地,人们的咒骂声,叫喊声混合一起,而胡仙真如同进入空境什么也听不见,她也忘了自己其实根本不会驾车,马车对她来说现在只是一个逃脱这纷扰世事的工具,泪水混淆了视线。就在此时,路边客栈内正在与人饮酒的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冲出客栈,随着失控的马车飞奔,靠近马车后,飞身跃上马车,抢过胡仙真手里的缰绳,死死拉住,马车继续前行了十多米路终于减慢速度,缓缓停了下来。

男子本想大怒,只是转脸看见那一张倾城绝色的面庞,梨花带雨的娇俏,让他心中惊叹世间竟有此等国色天香,相比之下以前遇见的全是俗物了,转作柔声细语,“姑娘,你这样很危险的。”

胡仙真目光空洞的望着眼前这个容貌有几分清俊,眼中又带着几分邪气的男子,她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劲来,又经过这一阵的奔波,觉得身体向被掏空了一般,幽幽问道,“我怎么了?”

还未等男子回答胡仙真,那些被胡仙真撞到的人和撞坏货物的人全聚拢到马车前嚷嚷着赔钱,胡仙真这才回过意识,转头看着那刚被她马车肆虐过的狼藉的街道,周围这些捂着头,扶着胳膊的百姓,后悔自己的鲁莽冲动,只是她入寺那么多年,身上哪有银子赔钱。那男子看出胡仙真身无分文的窘境,正想为她付钱,可是搜索全身也找不到随身携带的钱袋,他暗想坏了,肯定是刚才追赶马车的时候跑丢了,他打心底也不希望身边的佳人发现自己也没钱的窘态。

正好刚与他饮酒的人也赶了过来,只是这人一见胡仙真便认了出来,只听那人尖着嗓子惊讶说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