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纪柔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柳苏州一定会尽快赶到,不过在此之前他总得听齐夫人将心里话说完。
“唐纪柔!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齐刚持剑相向。
齐芷嫣将他拦住,“算了,她毕竟是皇上心爱之人,好歹让她走的有尊严一些。”
这算什么,是担心一朝事发,柳苏州会怨恨她吗?
“冲你这句话,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齐刚必须得死。”天牢的上空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冥冥之中的神祗正俯瞰渺小的苍生。
局面峰回路转,令人意想不到,一声呜咽之后,齐刚便在齐芷嫣的面前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不过弹指一挥间,齐芷嫣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五个身穿黑甲的高大卫兵围住,“哥哥!哥哥!”回过神后,她声嘶力竭的大喊,音波阵阵,石壁上的烛火忽明忽暗,似乎是受到了她声音的影响。
“齐芷嫣,违抗朕的旨意,擅闯天牢,残害肃娴长公主,谋害朝廷重臣,怠慢皇子···证据确凿,其罪行罄竹难书,传旨六宫,齐夫人已被朕剥去封号,终身幽禁清凉殿,不得外出,更不得与任何人相见,柳澄皇子暂时住在云光殿,由肃娴长公主代为抚养。”此乃柳苏州有意而为之。一,齐芷嫣最怨恨唐纪柔,这样做既能惩罚她也能惩罚唐纪柔,他就是喜欢给她制造麻烦,喜欢她解决麻烦的能力和智谋;二,柳渲不大懂事,养在其他妃子处,自己也不太放心,倒不如暂时养在云光殿,由唐纪柔照顾,侄子养在姑姑那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
肃娴长公主···她何时成为了公主?唐纪柔没有想到,一夜之间,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齐芷嫣终于忍不住想要对自己下手的,而这一次,也就是她真正的死期。
“皇上!唐纪柔会害死小渲的,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是皇室血脉,怎能让一个外人抚养,皇上,请您收回成命。”齐芷嫣匍匐在柳苏州的脚边,试图唤起他心中对自己最后一丝怜悯,“皇上,皇上,求您看在嫔妾为你了生了一双儿女的份上,您就饶恕嫔妾吧!”
柳苏州被她这句话气到了,静默片刻,缓缓蹲下身子,宽厚的手掌掐得她的牙齿咯咯作响,“你还有脸说,若非你在我水中下了媚药,柳漪根本不会出生,若不是看在小渲和小漪的份上,你这样的毒妇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这话说得极为难听,但柳苏州对齐夫人已是厌恶至极,一个女子用下三滥的手段得到一个男子,又怀了他的子嗣,这是一个身为帝王的柳苏州最不能容忍的事情。齐芷嫣自知无望,于是徐徐松开了自己的手,再无颜抬眼看他,她为他付出了一切,却只得来了这样一句话。唐纪柔于心不忍,示意那五名卫兵让开一下,五人齐刷刷看向柳苏州,见他不言语,于是按着唐纪柔的意思照做了。
“你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唐纪柔语气很轻,唯恐再刺激到深受打击的她,“皇上也是气急了才说这些,生孩子是女人的一大关,他怎么会不心疼你?”
齐芷嫣停止了抽泣,一脸期待的看向柳苏州,而唐纪柔也以眼神飞快的示意柳苏州不要多言,事已至此,倒不如好聚好散,他低头不语,似是默认了唐纪柔的一番话。
“爱一个人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放手成全,他若安好,你便开心,难道不是吗?可你执念太多深重,断送了自己,也断送了齐将军。”唐纪柔循循善诱,“小澄现在年岁尚轻,自然需要人加以教养,细心栽培,皇家之子,自然要有礼持重才对。”
说到这里,齐芷嫣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把将唐纪柔推倒在地,疯狂捶打她的肚子,“我要让你的孩子,生不出来!”
卫兵上前将她拉开,柳苏州再顾不得旁的,一脚踹在了齐芷嫣的心窝上,她吐了好大一口鲜血,齿间一片殷红,“唐纪柔,就因为你和皇上在镜湖时的度过的那一晚,他的每个孩子的名字都是以三点水为偏旁,都是因为你,你已经被他铭刻在了心里。”
不管是出于什么,齐芷嫣的这番话都让唐纪柔欣慰,同是一句话,一个想法,自己的理解和出自旁人之口,感受自然不同。
“我告诉你!齐芷嫣,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和张子房策划好的,没想到你是第一个落入陷阱的猎物,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你更别指望让小澄荣登太子之位,方才看在纪柔的面子上,我不想说破,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柳苏州将唐纪柔从地上搀扶起来,“纪柔根本没有怀孕,你这碗红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柳苏州端起那碗褐色的汤药,连同碗一起摔在她的面前,“如果你有了身孕,这碗药我一定会让你服下。”
瓷碗碎了一地,如同齐芷嫣这颗已经破碎的心。唐纪柔走出天牢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可怜,但也是她咎由自取,若她见好就收,懂得知足,柳苏州也不会在恼怒之下选择与她撕破脸面。
齐芷嫣和齐刚都已经得到了处置,现在轮到张子房了。
“别装了。”柳苏州轻轻踢他一脚。
张子房抬脸,冲着两人嘿嘿傻笑,“皇上,现在心头大患已除,皇上可以放了微臣了吧!”。
柳苏州出尔反尔,“你让纪柔受伤了,所以在天牢里再待一些时日吧,等到除夕夜的时候我再放你出来,纪柔这段之间就留在宫里准备年夜饭,等明天开春的时候我再为你们举行婚礼。”</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