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因为纪柔姐姐的事情,当然也是为了我二哥哥和晁家小姐的婚事二来。前些日子,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都听说过了,实不相瞒,我和三位哥哥有同样的想法和意见,我知道纪柔姐姐的好是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与之媲美的,而且她为我哥哥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只可惜如此鹣鲽情深的两人却不得上天的眷顾,劳燕分飞,现在,纪柔姐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哥哥日夜寝食难安,一日见不到纪柔姐姐,他便一日做不了任何决定,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有着同样的担心,我真是担心哥哥两边都得不到,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但是你猜猜,我最近发现了什么?”
周益寿觉得柳芝州自从嫁给了田秀才之后,说话就一顿拐弯抹角,他明明知道柳芝州每句话,每个字的意思,可组合在一起的话,他完全不知道柳芝州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是碍于面子问题,他只能装作一副听懂的样子。
“芝州妹子请讲。”周益寿也学起了文化人的那幅作派,嚼文嚼字。
“我多方打听纪柔姐姐的下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我派出去的那些人前来禀报我,纪柔姐姐已经在栾川的地界上了,兴许过几日就到达这里,能够与我们会和了。”
“这消息可靠吗?”周益寿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纪柔真的要回来了?”
“是啊,不过我想要给哥哥一个惊喜,所以这件事希望周二哥能够保密,她这一路走来,想来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等她回来了,咱们几个人立马为她接风洗尘。”
“可是···”周益寿又觉得不妥,唐纪柔平安归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如果柳苏州得知唐纪柔一旦没死的话,他一定不会踏实迎娶晁家小姐,只怕自己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穿周益寿的心事,柳芝州劝慰道:“周二哥放心,纪柔姐姐是识大体明事理的人,她当然知道晁家的势力跟实力对我二哥哥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她不会阻挠的。”
“芝州妹子就这么肯定吗?”周益寿觉得柳芝州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斯文有礼不说,最重要的是这种深不可测让他觉得恐慌。
“如果周二哥不相信的话,一切就等纪柔姐姐回来再说吧,咱们拭目以待。”
周益寿干巴巴地笑着,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送走了周益寿之后,柳芝州对着始终在屋里躲着的田秀才说道:“出来吧,咱们继续说刚才的事情。”
从屏风后面走来一个模样俊俏的相公,正是柳芝州的丈夫田秀才。柳苏州占据一方势力之后,柳芝州也在哥哥面前为自己的丈夫谋得了一个还算体面不错的差事,夫妻两人的生活也过得如鱼得水。
“芝州,你这样做合适吗?”田秀才心有不忍。
“怎么不合适?我是绝对不会让纪柔姐姐成为柳家的媳妇的,我相信母亲在世的话,她一定会非常支持我的这个决定。”柳芝州慢条斯理的说着,“而且,你刚才也说了,唐纪柔和两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结伴而来,想来这一路走来发生了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事情,难保她和那两个没有关系,即便没有什么,可在世人眼里一样是一种伤风败俗的行为,你觉得我二哥哥的那些属下们会同意他迎娶这样一个女人嘛?所以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唐纪柔跟着樊江海也好,跟着周益寿也罢,这些我都可以不管,周益寿方才那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得到唐纪柔,既然我和他有一样的目的,我何不顺水推舟,给他一个人情,让他高兴高兴。”柳芝州拿起一把精致的剪子剪去花盆里多余的枝丫,几剪子下来这盆绿牡丹果真精神了不少。
田秀才咬了咬嘴唇,“芝州,我总觉得你变了很多。”
柳芝州的动作忽然停在了半空中,她再度想起了那日养母柳白氏和她娘家哥哥的对话,这就是导致她改变的原因,但是在田秀才面前,柳芝州当然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傻瓜,人都是会变得,现在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你我也都成了体面人,也许我说话办事的风格和以往大不相同,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柳家,为了二哥哥,为了能让我九泉之下的父母安心。”说着,柳芝州装腔作势,从眼睛里挤出来了几滴眼泪。
田秀才看得心疼,觉得柳芝州的迅速成长皆是因为家中的巨大变化,对她更是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嗯。”柳芝州依偎在田秀才的怀里,如果说她心中还有柔情的话,那便是留给了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丈夫和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
“相公,我想吃酸的,你去街上为我买一些凉果,好不好?”
“好,没问题。”田秀才在柳芝州眉心覆上一吻,之后别出去了。。
一转身,柳芝州便换了一个态度,拿起剪子,咔嚓一下减去了花盆里开得最美的一朵绿牡丹,“纪柔姐姐,我不能让你成为柳家的媳妇了,真是抱歉了,你对我的那些好我都放在心里,我曾经也对你心怀感激,但是现在事情的性质变了,柳家人亏欠我太多,我必须要一样一样的抢回来。我哥哥这辈子最钟爱的人便是你,所以我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你放心,我会夜夜祈祷,祝你婚姻幸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