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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归骂,兄弟还是照做。
日薄西山,红云满天,容钰捏着从容昭那得来的一直毫无反应的引灵符,在院内忐忑不安地来回徘徊,忽地听闻一声又清又亮的呼哨,她闻声望去,见到萧白和若负声散着黑发,盘膝排排坐在墙头,腿边放着两坛春秋雪。
若负声拍拍身边空处,招呼道:“呦,容钰,上回来一起喝呀。”
容钰根压没有心情喝酒,但转念一想:“这馊主意本就是若绝想出来的,凭什么她半分不上心,我却要在这食不下咽,白白替他们提心吊胆?”她赌着一口气飞身上檐,却坐得离两人很远,嘴上依旧不饶人:“你们还有心思喝酒?万一那人死了,看你们怎么善后?”
“善后?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若负声捧腹大笑。
容钰道:“有什么可笑的?”
若负声止了笑,道:“我可有把了邪架在他颈子上逼他走?本来他如果不按我预想的走,我就打算亲自走一遭的。”
萧白连连点头,附合道:“对对对对对。”
若负声继续道:“何况,她死了就死了,谁叫她本事不如妖呢?修士死在妖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萧白合扇鼓掌道:“说得好!技不如人嘛,死在妖怪手上的多了,又不多不少他一个。”
两人一唱一合,听得容钰七窍生烟,怒斥道:“放屁!胡言乱……”
她话未出口,若负声忽然从檐上站了起来,对下面高举双手:“欸!玄迟玄迟!”
容钰一噎,扭过头,果然看见一众玄氏弟子有条不紊从外面回来。玄悲邻微微昂首,正对上一双盛着刚升起的月光,含着笑,熠熠生辉的眸子。若负声坐在挂着红灯的屋檐上,执着酒坛冲他遥遥示意,他脚步无声一顿,旋即恢复如常,平静地移开目光。
玄律轻声道:“少宫主想打个招呼吗?”
玄悲邻冷冷吐出一个字,道:“不。”
容钰见若负声只顾盯着廊下人招手,理也不理她,满腔气闷无处宣泄,捧起一坛酒,拍开封泥,仰头便灌,端得是飒气豪爽。
若负声回过神来,最后一坛已经几近被容钰喝光,她忙扑上去抢夺酒坛,道:“喂喂!倒是给我留点啊!”
容钰闪开她的手,仰头饮尽剩下来的一坛春秋雪,把空荡荡的酒坛展给若负声看,然后一手置于脑后一手搭在眼上,躺下便不动了。若负声气得仰倒,抬脚一踹,怒道:“起来!喝了我的酒,就不理人了?”
“……胡,胡说!那是,织鹭的酒。”容钰已是似迷似梦的半醉,神识不清地低喃,若负声却还是听清了,怒意更甚,大声道:“那也是我讨来的!也是我装在乾坤囊里,千里迢迢带来的!”
萧白凑上来安慰她:“消消气消消气,犯不着和个醉鬼一般见识。”
容钰蹙眉嘟囔道:“没,没有千里,从桃叶渡到……瑶,瑶光城。”
“呵。”若负声一口气堵在胸中上不来下不去,心道:“没想到容钰醉着反倒比醒着聪敏,现在我反倒说不过她了。”
见若负声不和她说话了,容钰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手掌上,发觉引灵符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揉作皱巴巴的一团,她隐约觉得这样不对,遂把引灵符小心翼翼抚平,抚平后捧举在面前,左看右看:“它,它它它怎么还不亮呢!”
若负声正百无聊赖地听萧白抱怨姐姐对义弟陈生比对他还要上心,就见话音刚落,引灵符上忽然飘起一抹淡淡的浮光。
她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容钰登时酒也醒了,萧白立刻火急火燎地下楼通知这个好消息。引灵符本是一分为二的符咒,被贴上“引”符的人在六个时辰内身畔出现非人等,“灵”符便会生出一团荧火,如今容钰手中的“灵”符有了反应,就说明先前单行的修士周围已经出现了非人。
众人本就在大堂内蓄势待发,如此一来,浩浩荡荡随着引灵符浮光指引的方向出发。
瑶光城城名由来颇有意思,古时这里常常被山中妖兽骚扰,后来人们发现大多妖兽惧火,家家户户就逐渐形成了点灯的习惯,故得名光城,再后来传闻百年前法仙明重衍曾与一名女子在城西瑶池定情,就有人在光城前加了一个瑶字,瑶光城慢慢广为人知,才有了苏氏一族在此定居。
而的引灵符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瑶池。
到了瑶池,若负声恍然大悟,抚掌道:“月黑风高,原来如此。”
萧白迷惑道:“什么原来如此?”
若负声道:“难怪这妖物选在瑶光城。”
青源道:“若姑娘,有何高见?”
若负声道:“瑶光城家家户户门前皆立一橼柱,上挂纸灯笼,一入夜,灯火摇曳,流光溢彩,有如天上瑶光。可是你们看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