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乐意地接受了老师的邀请。
他坐下喝茶,抽烟,说那个老婆的脾气和身世。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他是很满意的,说到她的人样,她的长相,他说能看出她年轻时很俊……
我实在想不到,夏收之后,他第四次来到我家的时候,又是一脸颓唐的神色,先唉叹了三声,说那件事最后告吹了!
我很惊诧,忙问他,到底哪儿出了差错?谁又从中坏事了?
“谁也没有坏事,也没有啥差错——”他淡淡地说,“是我不办了!”
“为——啥?”我不得其解。
“唉——”他摇摇头,叹息着,不抬头,“我事到临头,又……”
既然他觉得不好开口,我也就不再强人之难,于是就聊起闲话。他轻轻摇着扇子,眯着眼,扯起他三十多年教书生涯中的往事,一阵阵唉叹,一阵阵动情……
我送他走之后,心里很不好受,感到压抑,一种被铁箍死死地封锁着的压抑,使人几乎透不过气来,而他却在那道无形的铁箍下生活了几十年,至今不能解脱……</div>